张念个展《等待》

开幕酒会：2008年4月18日15：00-18：00

展览时间：2008年4月19-5月4日

主办：今日美术馆

等待的痛苦在于对未来的不可知，而等待的救赎，便是对时间的堆砌无能厌弃。爱尔兰的荒谬剧作家山谬?贝克特(Samuel Beckett，1906-1989)，其《等待果陀》(Waiting for Godot)一剧，乃把「等待」置于一种荒谬情境。他的《等待果陀》成为人们在「期望」和「失望」的人生境遇中，一个神奇的寓言。整个独幕剧，呈现出生命的空洞、社群的寻觅、时间的流缺、语言的障碍种种令人沮丧的情境。然而，贝克特在其作品里曾提到「失败得更象样」(Fail better)，也多提到「继续下去」(Going on)。贝克特在荒谬中巅覆人生真相，他甚至在剧中为一个奴隶角色命名为「幸运」。「幸运」自然不会是「等待」的真正对象，而是一直未上场的「果陀」，因看不见，才足以成为某种期待的对象。

等待，不是愚人的行为，它往往还是一种实践行动的方式。当2008年，中国艺术家张念，要在北京展出【等待】时，他自述：「这个孵化过程，用了我生命19年的时间，但对几百年来受尽苦难的中国和中国人来讲，真是太短了。我想我们等待着这一天真不容易。」他用的「我」和「我们」，正显示出他那个世代的中国艺术家才有的等待心境。夹处于1950年代出生的文革末代写实主义知青和1970年代出生的观念新秀之间，1960年代出生的这批中国艺术家之「等待」是独特的。他们的个人和群体 / 民主和民族的概念仍不能分割，但既不似前人沉重，又非后人释怀。1964年出生的张念便是一个典例，在1950年代出生的那批海外中国艺术家活跃西方之际，在1970年代出生的境内中国艺术家成为西方艺坛瞩目之际，甚至1980年代新生代艺术家也有了群体市场趋向之际，张念这一辈的创作者，便是他们最真实的艺术人生，在「等待中」体会到所发生的一切现实。

时间不因有人等待而停伫。张念在这段时期，作了一系列和「蛋」和「鸟巢」有关的油画和雕塑。他原本就受过四川美院和中央工艺美院的写实技法熏陶，观念和手工技艺是可以相互为用。他以现代材质塑蛋，但破壳而出答案揭晓的彩色人形，则有老人、合掌女人和青年等已长成的身躯。绘画方面的〈鸟巢〉主题，以北京奥运体育馆为景观，画面有微小的人影，以及不知倦鸟返巢或是振翅远去的鸟群。它的钢材构成有力，筋骨暴露于外，本身已具有一股「镇 / 震」揉和之气。在画家营造的人、鸟、天地、建物之组成画面里，唯建物和天地可以抗衡，而具有生命意象的人和鸟却是极其藐小。与过去中国文人山水画中，天人合一的意境有别，张念的〈鸟巢〉里的无机体建物，取代了天地人的核心。在一种幽黯和壮丽的色彩运用下，其建物外的天地景观，则延异出的一种超现实的意象。

如果一顆蛋的孵育過程，是張念念玆在茲的創作主題，「鳥巢」變成一個孵育過程的關鍵條件。「鳥巢」是「蛋」的孵育生態，是「蛋」出現前需要先打造的安身之處。那麼，無論在現實或藝術世界，張念19年來所等待或期待的，應該是一個「理想生態」。不是等待有成，而是等待有巢，也等待破曉。如是觀之，張念那個「無理論」但要「有理想」的生態，自然也是個永遠可期待的烏托邦。?
時間不是果陀，而更像旋轉中的陀羅，今日展後，張念另一個19年，想必已在轉進中展開新的等待。